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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荡在黑土地上的英雄赞歌

  在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之际,记者采访了黑土地上近20位九死一生的志愿军老兵。

  他们要么轻轻地述说着已经记忆不清的参战经历,要么慷慨激昂精准地复述那场极限战争的惨烈,他们个性化的战场记忆,他们为家与国的向死而生,深深震撼了我。每思祖国金汤固便忆英雄铁甲寒

  “铁血部队,万岁军。打到哪里,就在哪里胜。”刘树林老人轻轻背诵着当年的歌谣,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豪,“这句歌词赞的就是咱敢于打硬仗、大仗和恶仗的38军。”

  奔袭三所里,围歼美军第三步兵师,号称美军历史上最大一次惨败,是“钢铁意志”38军将士一手缔造。阻击龙源里,抢占松谷峰,血洒汉江南,更是打出了志愿军的军魂。

  这是朝鲜半岛北部50年来最寒冷的冬天,北风呼啸,滴水成冰。战士们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冬装,就因战事迫近而紧急入朝。

  刘树林以大头鞋和单薄棉衣,对抗盖马高原的酷寒,朝鲜的村庄已成一片废墟,他们野地露营常常是“铺着地盖着天,头枕石头脚登山”。

  尽管食品和弹药配给远远少于敌军,但他们的士气锐不可当。“有国才有家”,大战前,战友们写血书立誓言:“杀敌立功,保卫祖国”。

  刘树林1950年在巴彦县山后乡参军,“同乡一起奔赴朝鲜战场去时10人回来只剩3个,吕占禄的一只胳膊没了,朱喜发被炸掉了半个嘴,我的手让弹片击成重伤。”

  昔日熟悉的战友、同乡,为了胜利,生命永远留在了异国土地,这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言说的痛。老人告诉我,至今夜深人静时,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战友的名字和面容。

  1926年他出生在河北沧州史庄子,家里祖辈农民。1951年3月,他跟随所在部队有“皮旅”美誉的60军181师入朝参战。

  他回忆第五次战役后一个场景,部队撤退至汉江北岸,浮桥被敌人炸断,有战士落水了,眼看着急湍的河水就要吞没那个战士时,他仍在高呼“祖国万岁!”

  “一位战士被炸烂了双腿,身受重伤,我急啊,想上前救他,因为给养送不上来,我八天七夜只吃了三顿炒面,实在没有力气救起重伤的战友了,这位战士为了不被俘虏,向我喊着:给我补一枪吧。”

  他忘不了从朝鲜归来时的一幕,刚进丹东,祖国的夜晚已是一片灯火通明,身边许多战友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,就像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。

  高井崑说:“今天的孩子们也许认为和平生活是理所当然的,其实来之不易啊。我们永远不要忘记那些年纪轻轻的烈士们。”

  1950年10月他在五常入伍,成为中国人民志愿军46军137师410团3营11连一名战士,“我们11连是尖刀连,指导员孟宪尧是个参加过长征的红军干部。”

  “能当志愿军,名字多光荣。三八线上打胜仗,牺牲多光荣。咱如果没有心理,也战胜不了敌人。”马成顺这样感叹,声音洪亮,目光坚定。

  战士们以血肉之躯,把狂妄地叫嚣“让大炮的发言代替谈判”的敌人,打回到了板门店。马成顺回忆:“打老秃山的时候,为了争夺一个桥头堡,一个晚上我们发起了12次冲锋。”

  三八线个人配有一门六零炮,在甲15和甲34坑道战中死守了七天,我是小组长,带头突围,双城的一个老乡牺牲了,那次我们立了集体三等功。”

  今年90岁的靳天财,曾是60军180师538团的军医,争夺伊川无名高地,是他入朝后参加的第一场战斗,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,他突入前沿阵地抢救伤员,一夜间,从阵地中转移伤员100多名,还为200多名伤员包扎止血。

  “腹部中弹是战场上最常见的枪伤,一场惨烈的战斗后,腹部肠吻合手术有时一天要连续做8到10个。我们小组经常连续24小时不停工作,有时连饭都吃不上。”

  1953年7月的一天,十几架敌机对我军阵地进行俯冲轰炸,当时靳天财正在防空洞里为伤员做手术,一颗炸弹将防空洞炸塌,手术组的其余四人和防空洞里的所有伤员全部牺牲。

  “当医生打开缠绕的纱布时,我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,大大小小的白蛆在创面里直爬,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。听医生讲,如果再拖延两天,我的命恐怕就没了。”

  我们回放那些惨烈的战争场景,重提这些在寒冷雪原上冲锋和在燃烧的阵地上坚守的老兵名字。靳天财感慨,“抗美援朝是新中国的立国之战,也是每一个中国人个体的重新定义之战,尊严和地位,是靠真刀打出来的,是无数志愿军血拼换来的。”

  因衰老而记忆力退化,一些志愿军老兵对当年战场经历多半已模糊不清,然而在介绍自己所在部队番号时,都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。

  39军15师33团1营3连1排1班,88岁的王振祥告诉我,“用一个小纸条写下自己的番号和名字,上战场前我常常要拿出来确认一下,再郑重地放回胸前的口袋里”。

  郑振海家中家具用品一尘不染,“豆腐块”似的被子叠得整齐,在“光荣之家”的匾额下生活,“老兵”的习惯没有改变。

  作为27军81师22团3营机枪连的战士,1950年底的朝鲜半岛东线战场上,他和战友们在与美军鏖战前夜,也会将名字番号写在一块白布条上,掖在怀中。

  他向我讲述,大雪覆盖着三千里江山,白天,他们消失在朝鲜的崇山峻岭中;夜间,再行军绕到敌人的侧翼,用“铁脚板”与车轮子赛跑,寻找敌人最薄弱的环节,出其不意地突然攻击。

  孙子郑强在一旁说,在汉江守备战中,爷爷和战友们坚守阵地,以命相搏,全连60多人仅有8人生还,他的右腿被炸伤,耳朵被炸聋,但幸运地活了下来。

  “家中男儿,年满十八,参军入伍,报效国家”。这是郑振海家的家训,一家人祖孙三代投身军营。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,郑振海义无反顾地将儿子郑彦君送入部队,守卫疆土,尽一名军人使命和担当。

  郑强在爷爷和爸爸熏陶下,也成为一名军人,5年前退役在哈尔滨供暖公司工作。“一日当过兵,终身是战士,身上永远也褪不去军人那份果敢和刚毅。”他说。

  1950年入朝作战时,李进源已是位南征北战、经验丰富的“老兵”,1929年,他出生在山东蓬莱县南三十里堡,13岁当上了儿童团长,1945年7月参加了八路军胶东第五师。

  死神三次与李进源擦肩而过。最险的一次,他在炮兵阵地旁一间简易的房子里写战后总结,敌机“嗡嗡”声响起,他跑出不到5秒钟,房子被炸飞,瞬间成为火海。

  “我们的部队没有制空权,深受美军飞机狂轰乱炸之苦”,朝鲜停战后,李进源主动要求去航空工业120厂(东安)工作,立志制造出中国人自己的飞机发动机,退休时他已是东安发动机制造公司副厂长。

  “每当中国人制造的飞机掠过广场上空,接受人民的检阅时,我又激动又高兴,不论何时,中国人和中人都有底气地说,我们不怕任何形式的威慑和挑衅。”李进源说。

  邢发说,美军有大炮有坦克,还有飞机支援,武器装备充足,通信联络又先进,但美军怕死,怕打夜仗,怕拼刺刀捅,怕手榴弹轰。我们不怕他们,我们就是找到敌人的这个弱点,歼灭了他们。

  “竹板一打呱呱响,听我把战士之家讲一讲,英雄阵地像泰山,鬼子看了打颤颤,英雄阵地坚无敌,不用钢筋和水泥,就凭英雄决心大,梆硬石头变稀泥……”

  张文凯曾是东北军区后勤军需部监护团二营五连文书,他曾四次被派往朝鲜押运装载着粮食、猪肉、罐头、香肠、弹药的列车,通过丹东、图们、集安等边境城市运往前线。

  当地有句谚语:“火车好坐,定州难过”。“一次我们在定州遇到了险情,敌机炸中了我们旁边的车厢,俯冲下来时,已低到我们能够看清飞行员的面容。”

  “四次执行任务,我都有惊无险,团长夸我运气好:下次执行任务还派你去,连美国的飞机都害怕你、躲着你。”张文凯说。

  在尚志市尚志镇解放二条路一间简朴的平房内,87岁的姜铁城老人,小心擦拭着“抗美援朝纪念章”“和平万岁纪念章”。

  安州地区的清川江大桥,是中朝军队军事运输线的枢纽,也是西线部队供应的必经之地,自然也成了美军“空中绞杀”的重点。

  姜铁城所在的探照灯部队401团2营,用探照灯巨大的光柱“追光和曝光”美军轰炸机,让高炮部队稳准狠地打爆敌机。

  姜铁城还记得发生在1952年3月的一场战斗,敌机分多批次、多航路进入轰炸航线连的探照灯做到了快速开机,快速锁定,曳光弹的白色弹道像长了眼睛一样,将不可一世的美军轰炸机凌空打爆。

  忌惮于志愿军探照灯部队的黑夜亮剑,那之后的90多天里,美军轰炸机不敢再度光顾清川江大桥的夜空。安州地区有大口径的高射炮和强大的探照灯部队,成了美军飞行员心中的暗夜噩梦。

  这些耄耋之年的志愿军老兵,每每在我结束采访之际,都要把我送出家门,他们的身躯已经不再挺拔,他们的步履蹒跚迟缓,他们的眸子也不再清澈,他们一些人手指甲缝隙中还残留着泥土,这一切在告诉我,他们非常顽强,非常豁达,一句“过会儿我还要掰苞米去”的道别,道出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与人生的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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